西昌现民国时人们首次见汽车的“惊诧表情”
乐西公路未通车前,因交通闭塞,见闻有限。路通之后,民众忽见汽车,欣喜若狂,万人空巷。(西昌市档案馆藏)
乐西公路第一次试通车时蜂涌围观的民众。(西昌市档案馆藏)
惊诧的表情
人们第一次见汽车是啥表情?这一直是我的好奇。凉山有当地人第一次见汽车时拿着草喂食之说,以为它像牛马一样要吃东西。凉山在清末和民国时,交通不便,鸦片规模种植,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重重,枪枝泛滥,治安恶劣,抢劫杀人寻常至极,外国人把进入凉山叫探险,可见非常封闭。这种背景下关于汽车的传说也不足为奇,无法考证,说不准或许是真的。
今天全世界遍布汽车,凉山汽车普及也不例外,州府西昌城里天天都被汽车堵得闷,到乡村也是处处有汽车影儿。
从凉山最近出的书《看天下》上得知,西昌市档案馆藏有民国时人们第一次见着汽车的照片,在汽车前的惊讶,好奇,全定格在照片上。照片上可以确定的地方有今属雅安市汉源县境内的岩窝沟,还有几张不能确定是不是在凉山境内,但跟凉山有关是不争事实。我没有看见他们拿着草喂汽车,估计能看上汽车的人早听说汽车不吃草,因此没闹笑话。而那些封闭山区的人们第一次看见汽车给它喂草也不是不可能。
西康省民管工程第一大队□□□□合影。(凉山州博物馆藏)
邓秀廷等在乐西公路工地督修。(凉山州博物馆藏)
此外在凉山州博物馆也找到三张关于乐西公路的照片,这些照片是当年解放军从还未销毁和撤走的国民党档案中收缴,从照片看可以肯定都是在属今天的凉山境内。一张是川滇西路乐西南段督修司令部全体官佐合影,拍摄时间民国二十九年,可以看见国民党当时地方政要,内有凉山两位风云人物孙子文和邓秀廷。另一张是邓秀廷等在乐西公路工地督修,照片上没有任何机械施工,看似全靠人工挖掘,不能不佩服当时的人们的建设能力,从这张照片看似是安宁河谷地貌。这三张照片没有汽车踪影,应该是汽车还没有进入。
“ 血肉筑成的长路”
乐西公路起自四川省乐山县,跨青衣江,经峨眉、龙池,再循大渡河经新场、金口河、绕越蓑衣岭,至岩窝沟,入西康省,偏西南行抵富林(汉源县),沿大渡河至石棉;继续南行经冕宁、泸沽等,止于西康省西昌。其终点与西祥公路(西昌至云南西祥)衔接,全程525公里。
1937年抗战爆发后,当时的国民政府迁都重庆。1938年8月,国际通道滇缅公路全线通车,但进入四川特别是战时陪都重庆的物资要绕道贵州,因此,修建乐西公路可以作为四川通往缅甸国际公路的一条最直接的通道。如果重庆一旦失守,当时的国民政府将迁都西昌。
1939年8月,当时的国民政府成立工程处,正式开始修建乐西公路。筑路施工开始,蒋介石于1940年1月严令交通部:“乐西公路务于本年12月完成,否则依照军法违命误期论罪。”时隔两月又下手令:“乐西公路务于本年6月底前完成,其筑路进度须于每星期详报一次,所筑各路之工作,应以此路为中心,其它公路不妨暂缓”。蒋介石两下命令,可见筑成乐西公路的紧迫些。当时华北、华南等大片山河沦陷,“铁路、水运效能锐减,一切物资 运输惟公路是赖”,使西南、西北公路成为了抗战时期运输的两大动脉。加上乐西公路沿线煤、铁资源储量丰富,又均是产粮区,所以蒋介石是很重视的。
西康省政府征调了汉族民工1.9万人,彝族民工2.4万人;又西昌行辕拨补训处新兵两团 约l500人组成了一个4.5万人的筑路队伍。这仅是西康省的统计,加上四川省的统计,才是整个乐西公路的统计数字。据统计,自1939年5月的路勘至1941年底,长达525公里的乐西公路全线正式竣工通车,共征集了川康地区彝汉等各族筑路民工24万余人,全线动土850多万立方米,凿石240多万立方米,架设桥梁2600米,铺设路面117万平方米,历时仅一年半就建成通车。由于缺粮、疲劳、疾病、工伤等原因,致伤亡人数竟多达3万人,而乐西公路也因此被誉为“血肉筑成的长路”。
全线进入了赶工阶段时,广大工程、施工人员,怀着抗日救国的热忱和对祖国交通事业的热爱,“或精思殚虑,定策于图藉之上;或披星戴月,奔走于雨雪之下,或凿坚攻险,攀援于悬崖之间;血汗交迸,不畏艰险”。在工程最为险峻的岩窝沟,有人在悬崖上书写了“用我们的血肉,填满岩窝沟”。施工现场,不分白昼,开山炸岩的炮声不绝,灰尘冲天。其间,一名工程技术人员被爆炸气浪冲下深沟,仅筑此段路先后就有39名工人不幸坠岩身亡。菩萨岗等工段也因气候恶劣,施工人员劳累后不堪高寒侵袭,死者甚多。
经过艰苦的努力,两端工程于1940年6月打通,至1941年元月全线通车西昌才有近代交通工具——汽车的出现。2月1日,国民政府交通部公路管理处处长赵祖康主持了通车典礼。赵祖康履经全线,深感乐西公路历尽艰险,终于筑成,是中华民族血汗、精神的结晶。于是勒石为碑,碑石正面大书“褴缕开疆”四个大字,并题词纪念。
凉山今天交通非常便利,除各种公路外,还有水上航线和航空线与外界联系,因此今天凉山的交通工具除了汽车外,还有轮船和飞机。 如今人们几乎忘了乐西公路,这条路大多路段也已废弃,曾经的辉煌已经沉淀。当我们乘坐高速公路上的小车、钻山过桥的火车、鸟儿一样在天空飞翔飞机时,如果想想当年的乐西公路,难免感慨